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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火阑珊处

灯火阑珊处

时隔几百载春秋,我再临古国大都。

几百载春秋,不过梦一场。曾有酒鬼诗人一序曰:“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。”

言欢,我却难以启齿。百年转瞬,我从未觉之时驹停蹄,欢娱之事,不过凡人之感耳。

此时仍为元夕灯节,城门大开,玉漏银壶催不得。

古都四周方圆二十里零星村镇百姓,皆盛装涌入城门。

黄发垂髫、男男女女,服饰不论朴素或华丽,皆焕然一新。

灯宵月夕、花好月圆,人人皆欲享今夕佳节。

大街小巷,车如流水马如龙,人山人海。

花灯漫空,五彩缤纷,若绚烂流河。

烟火如网织夜空,俄而形如开花的火树一般绚烂。

大街艺人或狮龙相舞,或吐火,或持烟花耍杂技,或吹箫打鼓。欢乐技艺,随处可见。

街上美人如云,胭脂朱砂,香凝清霜。

我竟一眼相中一个走姿轻盈的女子。

只见她走入万花丛中,倏尔起舞。

最引人注目者,乃万花丛中翩翩起舞之美人儿。

其头戴璀璨金步摇,身穿丝绸红霓裳。面遮朦胧月薄纱,耳垂玉石青吊坠。舞起纤纤若蝶舞,身姿娇美似惊鸿。巧笑倩兮赠清风,美目盼兮送明月。

“莫不是天上仙子下凡来,起舞树下万花台?”人群里有人嚷嚷道。

人流窜动,我只可对街望之。

待到水泄不通,我便转身离去。

随后一番游览古都繁华,赏尽元夕烟火色。

我印象最深者,乃大河岸畔河灯、孔明灯。

古都风华男女,皆至河畔,寻觅意中人。若寻得,称佳人,双双携手放孔明、花灯。

而我手,冷若冰,极寒也,碰不得。寻侣之事,我并未设想。

国寺方丈言我前尘之缘未灭,此世还需续前缘。

我不解,当其玩笑耳。

正欲归,却见宝马雕车疾驰来,美人拨帘倚窗台。此时火树银花绽放开,清风掀起薄面纱,火光映照,美人玉面如花。未至其身旁,却闻其暗香。

以目视之衣裳,原是万花丛中之起舞天仙。

然此时街上艺人打铁花,天上东风夜放花千树。

整座古都火树银花,光影迷离,美人如花面,我却看得朦胧。

娇花面,似故人。心中忆,却模糊。拾起面纱,其中味,尤为熟悉。

我欲寻她,奈何人流窜动。我犹如河中木桩,滚滚而动,离她欲来愈远。

在人群中寻她千百次,寻到灯火阑珊处。

琵琶声起,幽歌回荡。

不经意间回首,迎得烟花映面,一闪一闪间,发现那人于其中隐现。

起步寻,人却恍然间消失不见。

欲再寻,千里却鸡鸣,月落日升。

一日一夜,转瞬即逝。

昨夜那人,竟如幻影,匆匆离去。

无奈归无奈,我心已然空落落。

那人实为熟悉,以我之力,必可寻,不知为何,我总觉缘未至,不可去寻。

于是,我不再寻找,继续游荡,只是不知道我看中那人步入红尘后,她的一生是什么样的?

等我走遍了千山万水,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首想念昨夜偶遇那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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